第五卷 10~证明你自己是个天才
“谁让，她是伊莎贝拉殿下的孩子呢。”说到这里，撕天吼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复杂。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艾尔莎殿下，您今天若是带着这小丫头的话，那儿也去不了。”
“去不了？”艾尔莎冷冽的目视着阻挠自己去路的一众龙卫。“不离开这里，等着茉莉受你们的欺负吗？？那你们告诉我，我又该带着她去哪里？”
“血统带来的傲慢与偏见遍布这片土壤，她的归宿无论在哪，都绝不在苍穹之城！”
“她的归宿在哪里，不该有你说了算，当然，也不该由我们说了算。”撕天吼哼了一声，明显不赞同艾尔莎的说法。“再怎么说也是伊莎贝拉殿下的孩子，至少不该辱没了她母亲的名声才对。”
“撕天吼长老，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你们到底是认可她，还是不认可她，如果认可，为什么要私底下派遣那些喽啰过来阻止她参与龙纹祭？如果不认可，又为何不允许我带着她离开千白羽之地，混血儿不与苍穹之城扯上关系，这难道不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吗？？”艾尔莎质问道，言语中似乎倾诉着自己的埋怨与不解。
“本来可以是这样的。”撕天吼沉吟片刻。“我也不想让事态复杂化，何况，一个混血儿还不值得引起我们的关注。”
“那为什么………”
“艾尔莎殿下，你可知道我们在这小丫头的斗篷里找到了什么吗？”不等艾尔莎继续发问，撕天吼就率先打断了艾尔莎的发言，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盯着艾尔莎。
“啊咧？”这下轮到茉莉挤眉毛了，她有些不忿的看着撕天吼。“老先生，听你们这语气，我身上的东西都被你们扒干净了啊？？”
“未经人允许挪动别人的私人物品，都多大的人了还干这么没教养的事情？？”
“小丫头你闭嘴。”撕天吼哼了一声，撅着嘴角怒道。“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确实应该好好教导一番。”
“喂喂，老头儿，我对你客气你把我当包气是吧？”不知为何，就是跟这老头儿对不上气儿，茉莉也了些恼意，言语中的敬意与敬语全都消失了。
“随息翻乱我的私人物品，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怎么说的还这么振振有词的？你可别搁这儿倚老卖老嗷，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那里面可是茉莉的全部家当，包括获得的神锻圣物，以及最重要的紫檀木之戒都在里面。
自己现在一个用不出魔素的弱女子，这帮强盗要是起了歹意，她不就真的孤苦伶仃了么？？
“还给你？呵呵，你这小丫头挺能说啊，还还给你，我没追究你的责任已经很不错了！”
“你偷了我的东西还要追究我的责任？你咋不上天跟太阳肩井肩，下河跟王八嘴对嘴呢？？”意识到争论对错已经无用了，茉莉也就彻底不客气了，火力全开，直接开喷。
然而还没喷完，茉莉就感觉自己的双肩一沉，一股自上而下的压力降临在了她身上，仿佛天空坠落，扛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这庞大的山岳前，她就仿佛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蜉蝣。
心悸的抿了抿嘴，茉莉识趣的闭上了嘴，心里嘀咕着‘切，这老东西也就能欺负欺负用不了魔素的自己了”没必要跟这老王八一般见识’这种话。
“长辈说话，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听着，小妮子。”撕天吼的双目仍残留有怒意，但更多的是那让人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望着就头皮发麻心生退意的怖意。
那是由纯粹的威压与滂湃的浓稠魔素构成的。
不言的茉莉看出来了，这个老头儿很强，比全盛时期的自己强大得多。
“撕天吼前辈，您作为长者，这样欺压一个小辈，有些说不过去了吧？”艾尔莎将茉莉护在身后，阻绝了撕天吼施加在茉莉身上的威压。
“艾尔莎殿下，您先在旁听着，容老朽问这个小辈几句话。”撕天吼负手而立，尽管他距离茉莉有很长一段距离，但那股寒意却仿佛就在茉莉的脖颈之间。
被那双浑浊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雾的老眼盯着，其中迸裂出的冷意让茉莉为之发颤，尽管表情管理极好的她维持住了形象，但身后不断摇晃的尾巴却暴露了她此刻惶恐不安的心思。
“教皇国的【曙光】，精灵王国的【寒曦】，我问你，小丫头，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神锻圣物？？”
“我有这么多神锻圣物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何关系？？”听闻对方这副质问自己，且自己必须如实回答他的语气，哪怕是身体下意识摇晃得再厉害，茉莉鼓起勇气，回瞪上了老者。
没错，她茉莉就是被吓大的，从小被饥饿吓，被生活吓，被贵族吓，还被同龄那些更加强壮的孩子吓，她人生的每个阶段无时无刻不再遭受恐吓。
然后呢？？
那又如何，她还不是一路挺过来了？这种程度恐吓她早就习惯了，能吓到她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你！………呵，你说不错，确实跟我没关系，但有一样，与我们是有关系的。”撕天吼先是一怒，随即沉寂下来，怒笑着看着茉莉。
“一个混血儿，你身上为什么携带着我们千白羽的至高之物【龙髓之玉】？？”
“龙髓之玉？那是什么东西？”茉莉黛眉微蹙，她对自己的物品如数家珍，当然确信自己的物品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龙髓之玉】的东西。
“还狡辩？？龙髓之玉就是从你的斗篷里搜出来的！不是你偷得，难不成还能送你的？？”
“你这老头儿，你可把我整不会了，什么龙髓之玉？我从来没听过。”
“龙髓之玉？？”而就在茉莉蹙眉与撕天吼互相问候的时候，艾尔莎却不自觉的出言呢喃。
“撕天吼阁下，龙髓之玉找到了？？”
“不错，找到了，就在这个小丫头的斗篷里藏着呢！”说着，撕天吼狠狠地剐了眼茉莉。
“…………”艾你莎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茉莉，让后者有些不解。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龙髓之玉是什么。”
“龙髓之玉，这东西在五百年前，上一代龙王辞世的时候就失踪了。”艾尔莎代替脾气暴躁不会说话的撕天吼解释道。
“当初，我们都认为这是龙王大人给我们的考验，让我们凭借自己的力量重寻这块宝玉，不过也有人认为是这块遭人偷窃了。”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龙卫找遍了苍穹之城，千白羽领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龙髓之玉，不仅如此，这五百年来，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龙髓之玉的行动。”
“失窃了五百年？？”茉莉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收缩。
不会是那时候那个………
想起时空旅行中，钻石巨龙自老龙王那儿转交给自己的那块龙形白玉，茉莉咽了口唾沫。
不会吧，不会真是那个吧？？
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想到是老龙王给自己的那块玉，是因为茉莉觉得那不过是一块比较普通的宗族附魔物品罢了，人手一个的那种。
当时龙王把这东西给她的时候说的话也很嗳昧。
‘这块玉佩很适合你，战斗的时候把她挂在角上吧。’只有这么一句很普通且看似没有任何深层含义的语句，谁会联想到龙族的神锻圣物啊？？
“茉莉，你是从哪里弄到的？难道是，姐姐？………”艾尔莎也同样看向了茉莉，她也知道五百年前茉莉还没出生呢，那只有一个可能性，龙髓之玉是由她的母亲伊莎贝拉留给她的。
“所以，我就说为什么伊莎贝拉能被称作是天才，原来身上一直都携带着‘赠品’啊。”当然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的撕天吼见艾尔莎明白过来了，冷言说道。
“不，不是的，姐姐没有私藏龙髓之玉，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听闻这句话的瞬间，艾尔莎就立马反驳道。
“现在，已经没有证据了，无论是与不是，都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撕天吼哼道。“若伊莎贝拉自龙髓之玉‘失窃’的那一刻一直携带着龙髓之玉，也算是能解释为什么伊莎贝拉展现出来的天赋会如此的惊人了。”
“答案只有一个，那位公主殿下那之后，直到脱离千白羽之前，一直有预谋的私藏着龙髓之玉！”
“不，姐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一向尊敬前辈的艾尔莎此刻看向撕天吼的眼神染上了一丝执念与杀意。
“我说了，艾尔莎殿下，是与不是，我们都说了不算，甚至包括至高龙王大人，也一样。”撕天吼沉声道。“不过现在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这能解释伊莎贝拉那恐怖的天赋，以及为何失窃了这么久的龙髓之玉今天才被我们找回。”
“…………”对于现场发生的这些，茉莉保持着沉默，她当然是知道，且明白事情经过的，但她知道自己就算说出口了也会被当做是荒谬且拙劣到无法自圆其说的笑话。
这老头儿是不会相信如此荒诞的言语的，哪怕她所陈述的就是事实。
而且………她也没打算暴露这个秘密就是了。
如今，本来是老龙王给她的玉佩，她的母亲却替她背了这口黑锅，这下算是洗不清楚了。
“私藏龙髓之玉，这可是重罪，我们现在所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这一点，所以我希望艾尔莎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发现龙髓之玉，你们离开苍穹之城，老朽不会反对，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对伊莎贝拉的评价。”
“毕竟，根据族规，重罪者，可是会牵连其子孙后代的。”
“你们………”艾尔莎凝视着撕天吼以及他身后的禁卫。
此刻，与当时何等的相似？
她总是难以想象，作为族人，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的冷漠，无论谁也不愿意站出来为自己的姐姐说上一句公道话。
这也是她当时决意离开苍穹之城的缘由之一，在略有些偏激的她看来，这些人就是间接害死她姐姐的凶手。
而今天，哪怕姐姐已然辞世多年，这些凶手还是不肯放她一马，还想在她的坟碑上泼脏水，甚至不肯放过她的孩子………
“你们，怎么能这么………”
“老前辈，既然说到这并非你我能决断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以外，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母亲伊莎贝拉有私藏龙髓之玉的嫌疑对么？”就在这时，在艾尔莎惊愣的目光下，茉莉扬起了脑袋
“………不错。”见着茉莉胆敢正视自己的视线，撕天吼微微点头。
“那既然老前辈你说到这个份上了，想必也已经准备好腹稿，想好怎么才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了吧？”事到如今，茉莉却出乎艾尔莎的预料，意外的很冷静。
“确实如此。”撕天吼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看向茉莉，又转向艾尔莎。
“艾尔莎殿下，您不是一直力求让自己的姐姐回归族谱么？”
“现在，机会来了。”
“若她的子嗣回归了族谱，并且为她正名，那么她自然也就能回归族谱了。”
“当然，一个混血儿的名字出现在族谱上是千白羽千年未有的传统，我们是不会答应的，何况这个混血儿的母亲还有私藏神锻圣物的前科。”
“那老前辈的意思是？”茉莉隐隐猜到了撕天吼想说什么。
“证明的方式，其实说来也很简单。”撕天吼盯着茉莉的目光越加嘲弄。“那就是，证明你是个天才。”
“一个不输给你母亲伊莎贝拉的天才。”
“这样我们就能断定，你母亲伊莎贝拉并非有意私藏神锻圣物，而是本身就具有这样的天赋，这遗传给你的血统就是证明………作为当之无愧的天才，手里拿着神锻圣物也是情有可原的。”撕天吼说出了他们的决断，就跟茉莉所猜想的那样。
“既然你是不输给你母亲的天才，那么就是受到阻挠，也一定能想办法披荆斩棘，闯上龙纹祭的舞台才是。”